宁璟的语气让钟疑很是不悦,脸上非常挂不住,他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宁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在评断什么样的人适合你,而什么样的人不适合你。有些人根本没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我这是为你好,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个更加简单的道理,那就是不要多管闲事儿,也不要太自以为是!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凭什么决定我要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甚至连你自己都不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判断什么样的人适合我?你说这样的话,难道自己不觉得太可笑了么?”
钟疑被宁璟说得哑口无言,支吾了两声竟然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做什么,不需要别人来控制。责任和权利是相辅相成的,没有尽到责任,就没有资格去行使什么权利,这句话,就是为你准备的!”
“你说够了没有?”钟疑压低了声音,能看出来,他是在竭力遏制自己的怒气,“我说了,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不要不知好歹!”
“什么是好歹,我自己心里有数儿!”
宁璟说着,抱起了宁小宝站到唐司崎身边。
虽然唐司崎还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从他那双熬红了的眼睛里能看出来,他这段时间必然是不眠不休,肯定早就已经累坏了。这让宁璟觉得心疼不已。
而想到这里,宁璟更是理直气壮,觉得自己说钟疑什么都不为过了。
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和唐司崎之间,也没有这么多不必要的误会。
“好了,”宁璟觉得有些累了,拉着唐司崎的手,漠然地看着钟疑,“这么多年里,我们没有彼此,不是也活得挺好的么。我承认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有些太过分了,实在是让你伤心,至于你会不会责怪我,对我来说也已经都不重要了。这算不了什么。以后的日子,我想大家还是各过各的比较好,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钟疑的嘴唇微微抽动着,嘴角往下耷拉,像是个委屈的孩子,他静静地看着宁璟的身影,和当年的宁萱如出一辙,甚至让钟疑觉得一转身,自己见到的会是当年年轻时候宁萱的那张脸。
太过无法接受的现实会催生幻觉,因为现实太过残酷,会让人毫不犹豫就接受幻觉。这么多年,现实和幻觉之中的挣扎已经让钟疑格外疲累了。
更何况,这样的宁璟,太过要强,就和当年的宁萱一样。钟疑太了解宁萱,知道如果是她的话,该会怎样面对这样的事情,选择怎样的态度和方式来解决。而自己,也不需要太强求了。
钟疑始终愿意相信自己并不是做错事最多的人,他还是比较倾向于如果当年宁萱如何如何自己现在就会怎样怎样。他知道这样不好,可他已经骗了自己一辈子,有些习惯根深蒂固,这撒谎骗人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也是毒瘾的一种,钟疑他现在早就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好吧!”
钟疑高声喊着,赌气一般,“你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
宁璟苦笑着,自己好像一直是在等这句话,可是真正听到的时候,心疼得好像马上就要裂开了一样。
“那就再见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谁都不能认输,可能倔强会置人于死地,但是不站在那个风口lang尖上,是不会明白这种倔强其实也是给人带来莫大的享受的。和吸毒醺酒没有任何区别,明知是在蚕食自己的生命,却不能自拔。
宁璟挎着唐司崎的胳膊,抱着宁小宝,一家三口就这样往门外走去。钟疑倒是大度,一路上没有让任何人将他们拦住,自己甚至还在阳台上亲自目送,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了。
不知道现在喊上一声的话,宁璟会不会回来。但是钟疑知道自己是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这一路上,宁璟觉得格外疲惫,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唐司崎给他们安排行程,跟着他的步伐走。而唐司崎和宁小宝也特别识相,虽然有一肚子话想要知道,却什么都没有追问。
一直到来到机场的时候,趁着唐司崎去买东西,宁小宝蹭到了宁璟的耳边。
“喂,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情,不要大嘴巴一样到处去说啊。”
宁璟微笑着点头,“我保证不说。”
“那个老头子啊,很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