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听什么？唐司崎，你的心是黑的么？是不是周围的人不管对你多好，你都认为是应该的？人家给你买命你也装作视而不见？”

唐司崎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人这一辈子就像是下棋一样，不懂得弃子就没办法走到最后。”

“弃子？”宁璟冷笑一声，“对于你来说，柳生就是一枚棋子是不是？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利用一下，没有利用价值的话就扔到一边了对不对？”

“我说宁大小姐，你现在要是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听我指挥，我可以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回来接柳生，但是现在看来可能是来不及了。”

“我不需要什么安全的地方！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不是？我没有那么心狠，如果有人为了我而死的话，我也活不安生。”

“宁璟……”唐司崎格外严肃地看着宁璟，“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么？像是你一样这样在世界上孤孤单单活了那么多年的人，为什么还要对人性抱有希望呢？”

“我……”宁璟不知道自己还如何回答，或许说她是对人性抱有希望的，尽管这么多年遇到了那么多不公平的事情，被那么多人欺凌辱骂，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做一个杀人不眨眼抛弃仁义礼智而苟且偷生的人，“哼，那是因为我和你不一样。一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是从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的，一辈子也改不了，比如注定了你是坏人，注定了我是好人。”

说罢，宁璟推开车门就要走，却被唐司崎拽着她的手腕硬生生拖了回来，宁璟听到自己的手腕嘎嘣一声响，疼得她差点儿哭出来，“你放开我，我不能那么扔下柳生！”

“少给我胡闹！”

唐司崎声音冰冷语调强硬，“如果柳生注定该死，你现在回去了他也活不了，可是如果你非要跑回去，不但帮不了柳生，还会让他死得更快。至少你这样跟着我走了，柳生就算是死也死得有意义。”

宁璟被唐司崎这样冷漠的话语泼了一盆冷水，她明白唐司崎的意思，就是自己的信念上接受不了，“唐司崎……”宁璟的声音哽咽颤抖着，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我真想知道你他妈的到底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为了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唐司崎冷漠回答一句之后，嘴巴里叼着烟，一脚发动油门便冲了出去，“你放心好了，柳生死不了，我知道他把我当做很重要的人，他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重要？有多重要？重要到能让你把他扔在敌人中间置之不理？”

唐司崎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至少，比包括老头子和允铭之内的所有家人都要重要。”

宁璟看着唐司崎，他说完之后便转过头去专心开车，但是那句话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却并不像是撒谎。宁璟不得不好奇唐司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他来说到底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只是，宁璟能够感觉到唐司崎这个人是那样的恐怖，不管别人怎样对待他，只要他认定了是重要的人，不管怎样胡闹任性都好；可如果注定了是不被他看重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打动他一分一毫。

真是可怕的人。

唐司崎的车子在马路上狂奔，唐司崎嘴上一根烟刚刚熄灭，他便又从烟盒里掏出另一根塞在嘴里，缭绕得烟雾让宁璟有些想要流泪，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将脸庞打湿了。

“柳生……”宁璟咬着嘴唇，“真的不会有事儿？”

“不是只有你会关心别人，如果这种小事儿他都摆不平的话，我们也不会这样平平安安过了这么多年。”

“他还只是个孩子不是么？”

唐司崎转头看向窗外，“你当年自己养家糊口的时候，不也只是个孩子而已么。”

是啊，当年的自己也是个孩子，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清楚明白到柳生的感受。但是她和柳生又有所不同，至少柳生是个男孩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像是宁璟那样，每天都要为了自己的安全而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在街头的血泊之中。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至少柳生还有唐司崎，这个在柳生眼中看来就像是神一样的阿崎，至少站在他的身后，不管是刀山火海，都有他为自己指引一个方向。

宁璟叹了一声，唐司崎的话莫名其妙就能让宁璟感觉安心不少，直到车子停下来，宁璟侧头往外瞟着，没想到唐司崎竟然将自己带回了唐家，顿时愣了。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唐司崎拉开车门，“别任性了，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柳生，先勉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