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大情绪起伏的一句话,却在未央的心里掀起了波涛骇lang。
记忆中,似乎很少有人对她说过温暖的话,尽管有说却也总是抱着目的性地去接近她,说着那些不着边际的理由让她极度厌恶,可是不知怎的,和古末认识不到一天,却有一份难得的亲近感。
捕捉到了她走神的焦距,古末出于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她的肩,“我要像你这么容易走神,早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你先喝汤,完了我叫医生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能安全地撑到黑桃门吗?”
未央微微点头,她望着古末离开的背影端起了桌子旁的红枣汤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饥渴的身体似是感应到了这突如其来的暖流,一碗喝了后,未央觉得身体比之前好了很多。
前来接她的五个人都是在她之前她挑选而出的十个人里,见到她从古家大门出来,立马上前对她低头行礼,“木小姐好。”
未央淡淡地扫过众人一眼,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之色。
她还有三天左右的时间需要伪装。
飞机升上了天空,古末双手环胸地盯着它直到消失,眼神里尽是带着探究性地进行思考,她认为未央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而她就很喜欢和欣赏有故事的人。
未央在伤口的影响下根本就无法入睡,她睡不着却又没有力气将眼皮提起,一路折腾了大约六七个小时后,降落之际,她透着机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高尔夫球场草坪椅子上的木,他一身黑衣,虽然身姿依旧峻拔,但也不难看出他面容上的憔悴。
未央心下冷冷一笑,多情不义必自毙,我的主人,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了吗?
飞机一停稳,她就被人搀扶着走到木的面前。
“看着我。”木扶着轮椅的两边,虽然是看见了未央后背上的血渍,但看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一向敏感的他难免产生了一丝怀疑。
然而他却不知道,未央需要的就是这一个让他怀疑的空隙从而来调整呼吸和眼中所藏匿着的情绪。
她记得,这是亚斯在心理暗示后给她上的第一课,毕竟已经在缅甸向齐昊天和上官尧他们暴露了自己没有被控制的事实,因此心里的顾忌一旦多起来,这眼中所蕴含的情绪就会越让人容易看出破绽。
何况,所面对的还是一只这么狡猾的老狐狸。
缓缓抬起了头,木所看到了是一副疲倦和冷漠共存的苍白小脸,微弱的呼吸配上背部的伤让人轻易地感觉到了那份奄奄一息。
心下稍微放了放,他又将视线移到未央的眼睛上与之对视,然而它所流露而出的却是绝对的冷漠,仿佛这个世界都与她无关,黝黑的瞳孔里倒映着他自己的身躯,剩余的便只有那永无止境的空洞。
好,很好。
未央在心底将一切都控制得恰到好处,她知道要想不被看出端倪,就必须在面对木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去想,好比上官尧那双深邃但不常有焦距的紫眸。
她tian了tian干涩的嘴唇,随后面无表情地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递上,“主人,这是解毒的药水。”
“确定?”木接过一看,目光如炬。
“是。”
木的疑心一向很大,但是再对未央做了眼神测试之后以及她身上的血后,便也不再有所顾虑,一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拧开玻璃瓶,白色透明液体顺着喉咙下滑。
味道似乎有点怪。
两条浓眉连忙蹙在了一起,未央再用余光捕捉到后仍是低着头,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道,“这药味道虽怪,但一定能解主人身上的毒。”
木闻言,口中的涩味逐渐消失,眉头渐渐展了开来,“你为什么会没中毒?那些菜你也有吃。”
“主人,当时我就知道那些菜有问题,只是当时奈素坐在我旁边,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我只好将计就计让您中毒,在回房间之前,我吃了一种草药,和身体里的毒素起了反应,将其溶解。”
未央解释得头头有道,这次木倒是很轻易地便相信了,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未央其实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主要是她用了齐铭所给的毒针后,强大的毒性在破坏了芯片之后,仍然保留了一部分在体内,当遇上了菜里的那些毒时,身体里自主地形成了以毒攻毒…
然而,谁也不知道,当时她只是赌一把而已,却不曾想能如此顺利。
“据说你受了枪伤?”
服下了那瓶药后,木明显地感觉到了身体上的变化,胸口那股闷闷的气消失了,身体也渐渐开始有了力气….总之身体之前的那些不适,基本上都消失了。
未央点点头,语气仍然是出奇地淡然,“未央办事不力,在途中遭遇毒蛇的追杀,受了一枪,给主人丢脸了。”
这话说得让木顿时傲然一笑,朝身旁的人吩咐开来,“让木小姐好生休息,务必给我请最好的医生为她取弹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