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啊少奶奶,你怎么可以绣十字绣这种玩意儿啊!”说着说着就拿起云薇的手,几乎眼泛泪光地说着,看的云薇的头再次胀痛了:“瞧瞧你这双白肌玉滑的手,怎么可以拿针这种东西捏,万一将你的手指戳出血来,留下疤痕怎么办?井宸少爷出差回来,看到了你手上的伤痕,会责怪我没将你照顾好的,你不可以绣十字绣,少奶奶你还是看看电视,看看电影,就是去园赏赏也是好的啊……”
张嫂喋喋不休的还想要再说,云薇实在是听的不耐烦了,特别是她提到井宸,她的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乱,压的她的胸口都要爆裂了,说出来的话竟是破天荒的冲:“这个也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你口口声声叫我少奶奶,却总是管我这管我那的,难道我非要按照你说的去做吗?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又不是我妈,真的很反感你总是喋喋不休地在我耳边唠叨个不停,你以为你是谁啊。”
一口气将心中的怨恨发泄了出来,说完后,云薇胸口急剧地喘上气,上下伏动着,眼神沉凝地与张嫂震惊带着受伤的眼神对视。
张嫂一阵呆楞后,掩下眸中的泪光,掩下失落的情绪,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少奶奶,我明白了,既然你想绣就绣吧,我去烧菜了。”
看着张嫂萧条苍凉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云薇这才回过神来,大大地呼了一口气,懊恼不已地重重地敲了敲脑袋瓜:“呜,好痛啊~”
整个人颓然地抛进沙发里,为自己刚才竟然会对张嫂说出这么难听的话而懊悔不已,她怎么会变的这么刻薄?她到底是怎么了?
心烦意乱到快要发疯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云薇拿起放在玻璃茶几上的针线继续穿,待好不容易穿进了,就按着图样,顺着格子绣着,可是,由于她从来没拿过针线这种东西,再加上心事重重,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于是,每每总是戳到手指,痛的她叫苦连连,将手指上的血珠一次次吸着。
更让她懊恼不已的是,她好不容易锈了几个格子,却发现还是绣错了,折腾的她都快要崩溃了。
不能放弃,绝不可以放弃,不就是十字绣吗?又不是天大的难事,她一定要沉下心来,将它绣好,让晓露刮目相看。
于是,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嘴唇,拿起针线再次绣了起来,每一针每一线落下,都显的比刚才小心仔细多了,渐渐的,她烦躁的心绪在一针一线的来回穿梭下平复了些,眼睛在图纸和布条上来回的扫瞄,心中的不快也在专心的刺绣下消散。
不知不觉中,她竟按着图纸绣了一个小小的角落,虽然才只绣了那么一点,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伸了伸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酸痛的腰身,她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图纸出神地瞧着。
那里有一栋山间小屋,炊烟袅袅,小屋的四周开灿烂,鹅卵小石,小桥流水,树木茂盛,一片片粉色的樱在空中飘散,画面美的犹如人间仙镜,世外桃源,在火红的夕阳下,一对相互依偎的情人伫立在小桥上,执手相看,两两相望。
昨天,跟晓露走进店面,无数各种各样的十字绣映入眼帘,而她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这副十字绣上,只觉得心中一直向往的世界竟与其中的画面那么的相似,内心里,她一直都渴望着能够与自己最爱的人在这青山绿水间,相依相偎,看夕阳西下,那才是最让她幸福满足的事了。
痴痴地望着图样,唇角不禁流露出向往的笑容,忽然,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叫声,云薇放下十字绣,手摸了摸肚子,从昨晚上开始到现在,她没吃过一点东西,肚子好饿啊。
张嫂中饭怎么还没煮好呢?一想起张嫂,云薇猛的想起刚才对张嫂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不禁自责不已,这么伤人难听的话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她虽然对张嫂的喋喋不休,东管西管心里有些抵触,但绝对不是她刚才所说的那样言语间贬低张嫂,看不起张嫂,想必是心情不好,没有法子宣泄,就说起话来口不择言,没头没脑了。
想必张嫂很伤心很难过吧,张嫂虽然爱管了些,但是她毕竟比自己年长上许多,对小辈难免会多些关心,自从她嫁给井宸后,张嫂就一直料理她的生活,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可以说她就像妈妈一样,会关心她的冷暖,会关心她的身体,她对自己那么好,可她却说出那么伤她心的话。
心里越想越对张嫂过意不去,云薇从沙发上站起来,离开客厅,朝厨房走去。
刚一拉开厨房间的门,就看到张嫂菜刀放在葱上却一直没切下去,只是闷闷的僵硬着背在兀自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