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柔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凄凉的痛楚,最终还是狠心开口道:“你可以不放我离去,但是从今往后,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俩,再不相干,恩断义绝!”
皇甫锦听她把这恩断义绝的话说出,身子踉跄着,惊觉看着她的身姿有些朦胧,自己眼眶中竟也溢出一丝泪意。
他周身的愤怒气息已褪去大半,站定着身子孤高地俯视着在地上的宛柔,淡淡地问道:“你是不是很后悔?”
“是!”宛柔一脸无情地看着他,咬牙切齿道:“我若蓝宛柔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喜欢上了你!你这个不分青红皂白,莫名其妙对人发怒的昏君!”
宛柔从眼眶中溢出的泪水与那额头上流下的血液混为一体,稀释得妖异让人揪心。她突然仰头大笑几声,嘲讽的说着自己:“不,我也错了。我最后悔的事情不是喜欢你,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皇甫锦。我最后悔的事情是相信了你,相信你说的: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信你说的此生必定不负我!”
那哀怨的斥责已经转换成一声声地嘶吼。薄情而指责的话语宛如一把利剑刺向皇甫锦的心窝,让他涔涔地疼痛了起来,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撕扯成两瓣。
宛柔实在忘记不了他一次次的伤害自己,说着恶毒的话语讽刺自己,中伤自己。既然认为她不想为他生孩子,不想爱他,心里没有他,为何他还要来纠缠自己?放彼此自由难道不好?
醉香阁初次相见,凉亭下的相聚赠礼,入宫后的百般宠爱,茗文宫青草地上温软相拥、纸鸢齐放,那一夜的抵死缠绵、交杯誓言,舍命相救为了自己身受重伤……
那些美好的过往,那些动情的时刻,那些值得回忆的美好记忆,如梦如幻,如同过眼云烟般从宛柔的眼中一闪而过。那个深情款款的帝王,已经变成憎恶自己的恶魔。顷刻间破碎成时光的剪影,如同融成了漫天飞舞的雪,让她抓不住,靠不近,握不牢。
“若蓝宛柔,如此恩断义绝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皇甫锦微微哽咽,身子摇摇地向宛柔靠了过来,目光凄迷而蕴含着愤怒气息。伸出手,猛地一把掐住了宛柔那纤细的脖颈,冷漠地问道。
“宛柔。”忽而一声慌乱的疾呼声入耳。莫楚白破门而入,看着眼前的场景,飞速地奔了过来。不解地看着掐着她脖子的皇甫锦,猛地拍开他的手。看着宛柔的额头和被碎片刺伤的手心在流血,斥责道:“皇甫锦,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莫楚白是路过听到附近的奴婢在议论着,说夕凤殿里皇上和准皇后起了争执,他才过来。在离夕凤殿不远处就听到彼此的对话,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怕出什么事情,才立马进来,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伤害了她.....
可是皇甫锦并没有回答莫楚白的话,仿佛当他不存在那般,冷冷地开口道:“朕就成全你,让你尝试下在这深宫中,失去朕宠爱的孤独生活。直到你知悔改为止!”
说罢,深深地望了一眼若蓝宛柔那虽满溢泪水却无比坚定的眸子,愤怒地拂袖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