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太久太久太久没有和她这样好好的说说话了,他几乎快要忘了他们上一次完全不设防交谈时的模样。
有人说思念的滋味,就像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再一滴一滴凝成温暖的泪。
他等了她两年,在这七百多天里,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思念着她。他终于明白了她当年告诉他宁憾不悔的滋味,原来后悔是那么痛苦的感觉。
就像是在心里埋了一柄刀,你想要把它拔出来,但最后你只能无力的发现,不管你使出怎样的解数,最终都只会使它越陷越深。
林向晚。
他一次又一次的把盛着她的骨灰的盒子从坟墓里挖出来,他抱着它,一声一声地叫着她的名字,他的声音,就像是旷野里孤狼的嚎叫,但是她,却再也听不到了。
他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无情的人,他也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他可能会爱上任何人,但除了她。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原来除了她,他已经没办法爱上别的人。
在他这一生中,他只会爱她一个人。
就算他此刻死去,他的回忆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林向晚像是猫似的tian着酒杯里的酒液,脸颊上有淡淡的红晕泛起,她的眼睛潮潮的,看上去狡黠明亮,“如果天天有酒喝的话,还不算太差。不过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不能干涉我的行动,不能用你的意志来压制我,也不能和我强叶楠,叶楠是我儿子,我一个人的儿子,跟你没关系。至于你和我……你和我只是房客与房客的关系。”
她虽然好饮,但酒量实在很差,属于不喝正好,一喝就倒的类型,虽然只是小小的半杯酒,却让她有些站不稳了。
“要不要这么绝情?”
“对你这样的人,只能这么绝情,否则的话……”林向晚话只说了半句,就没再继续讲下去,“你知道不知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如果一开始就不报希望的话,到头来不管结果多坏,也不会难过。”
“对我,就这么没信心。”楚狄满心说不出的苦涩。
“楚先生,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不信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呐……鉴于你前科累累……”林向晚觉得不太对劲,为什么眼前的东西都在摇晃,而楚狄的脸变得那么大?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你……酒,你说……不会让我醉的。”
“不会让你醉,只会让你睡。”楚狄说完这句话,上前一步,正好接住了林向晚瘫软下滑的身体。
“还说不信我,不信我为什么要和我喝酒?难道就不怕我动手脚?笨蛋……睡吧……放心睡吧,不用再担心,你说的事情,我都答应……”他轻轻地将她横抱起来,在她额头上轻颤地落下一个如羽毛拂过般不着痕迹的吻,然后叹了口气,把她抱回房间。
月光正好,将白色的床单照得一派银光,林向晚的长发拔散,如古典的水墨画般泼开。楚狄坐在床前,看着她熟睡的面容,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抚过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林向晚醒来的时候,头有点沉,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不良症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着整齐,连衣袖扣子都没解开一个。
她隐约记得自己昨晚是和楚狄喝酒来着,但后来发生什么事情,就想不起了。
应该什么事也没发生吧?倒不是她对楚狄的人品有信心,而是他应该没胆量拿这种事情当赌注吧?如果他胆敢对她做什么的话……他一定知道那么做的下场。
抓了抓头发,林向晚把这些念头甩出脑袋,起身去了浴室。
痛快的洗过一个战斗澡之后,林向晚更加确定了自己的信念,昨晚她只是喝醉了,但别的事情一概没有发生过,对于她自己的身体,这点感知力还是有的。
早饭已经做好,不过桌前只有楚狄一人,“张阿姨带着叶楠去买菜了,他们刚走。”楚狄见她出来,就起身给她拉开一张椅子。
林向晚揉搓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他对面,她其实很想问问他自己喝醉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但看他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倒是让她不太好开口,她以前发酒疯的时候,曾经吐过他一车一身,昨天晚上,没有这种事情发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