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楚母,不会有人想到用这个办法对付她,从她的软肋下手,挑在最在意的地方,狠狠刺一刀。
“叶宽,这件事情有点复杂,我们能不能以后再谈?”林向晚为难的答道,只是对付楚母和季茉莉的话,她不敢说自己游刃有余,可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局促。
叶宽不像叶蓉,他的头脑更直接也更单纯,他没有那么多肠子,如果把他放在这些纠葛乱麻里,他一定逃不过,会受伤的。
“人家改了母姓,只有你这个楞头青。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叶蓉突然开口,让林向晚更加担心。
叶蓉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就肯定是没好话,现在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如果再加上叶蓉,简值就是雪上加霜。
林向晚死死地盯着叶蓉,生怕她现在突然闹起来,胡说些什么。只不过让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是,叶蓉说完这一句,就立刻转身拽了拽叶宽,“我们打扰得时间也够长了,季小姐刚做完手术,得好好修养。我们就先告辞了。”
“不再多坐坐了?多谢你们过来看她,我送你们出去。”楚母难得的客气,一边笑着,一边领叶蓉和叶宽出门。
“大姐,你既然回来了,我们要好好聚聚,妈一直念叨着想你呢。还有,我的婚礼,你可一定要参加啊。”临出门时,叶宽不放心的嘱咐着,一直得到林向晚的肯定回答后,他才离开。
与楚母交身错过的时候,林向晚分明感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了几个转。
有种冷腻的感觉,如蛇一般,让她极不舒服。
“楚昊睡着了吧,徐姐你先带他出去吧,我有点事要和林小姐聊。”
把奶妈打发走,房间就只剩下两人,季茉莉半躺在病床上,手中无聊地把玩着电视摇控器。她的手指很漂亮,又细又长,指结小小的十分秀气,指甲个个饱满圆盈,涂着淡粉色的甲油,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双贵妇的手,从来也没干过什么重活。
林向晚也曾有过如季茉莉一般,纤长柔软的小手,但经过一场又一场手术,她的掌中已经布满了老茧,不复当初。
这是生存的代价与勋章,没经历过磨难的人,不配拥有它。
“林医师,坐吧,站着说话怪累的。”季茉莉看上去很平静,微微的抬了抬下颌向林向晚示意道,“你别担心,投诉你的是我婆婆,我对你个人没什么意见。”
“是么?”林向晚对这种说法不置可否,“那我是否可以要求季小姐把投诉撤消,这个莫须有的投诉让我和我的同事感到很不舒服。”
季茉莉摊开手,耸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道,“我对你说了,是我婆婆投诉你,不是我,所以,你找错人了。”
“哦,那我想我就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季小姐,不打扰你了……”没空陪她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林向晚眉头紧锁。
“等一等。”看出她的不耐,季茉莉却笑得更加温柔,“林医师,再多留一会儿陪陪我吧,要不然你会觉得遗憾的。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同父异母的兄妹会在这儿出现么?你不想知道,我婆婆在你不在的时候,对他们下了多大的工夫么?”
“他们的事和我无关,同父异母的兄妹而已,隔着肚皮呢,我们从来都不亲近,就算是同父同母又怎么样?大难临头各自飞。季小姐,恐怕你的心思是白下了。”
虽然心里对季茉莉所说的话在意的要死,但表面上林向晚尽量让自己显得薄情寡义,仿佛根本不把叶宽和叶蓉放在心上。
她的反应,引得季茉莉呵呵地笑了起来,“怪不得怪不得楚狄一直对你放不下,你确实还是有些本事的,这样的冷酷,不顾家人的死活,只为了达到自己心中的目的,不择手段。你们俩还真是同类呢。”
虽然脸上还没有褪去病黄,但季茉莉已经多少恢复了她贵族千金的慵懒气质,就算是难听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季小姐,你有资格说我么,大家还不都一样?若说到冷酷,比起你们,我还真是自叹不如,至少我只是对别人冷酷,对我自己,我还是在意的很。”
“是啊……你说的没错。”季茉莉长叹了一声,像是要吐尽胸中的郁结似的,“我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错误选择,就是选择嫁给他,你不知道,我当初追他的时候,有多拼命。当时有多拼命,现在就有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