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在走路不注意撞得……”陆小北笑着摸着自己的头。

“撞得？那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灰尘，还有几个脚丫子印？也是撞得……”

“是……好像是……”

“是什么是……你跟嫂子说实话，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是……哦……不……不是……”

“还说不是，现在都铁证如山了你还睁着眼说瞎话。”

“我说不是我主动招惹对方的，我没有打架，是别人打我……”

“行了，你不用解释那么多了，你知道嫂子的辛苦，嫂子希望你能争口气，就算是不为了我，为了你的父母，为了你死去的哥哥，你也要争口气啊！”顾婉玉一边说一边流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嫂子，我……我错了……”

顾婉玉抹了一把眼泪，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她一边哭一边说道：“你怎么能打架呢，就算是别人先招惹的你，你也该忍让一下啊，退一步海阔天空，难道只有暴力才能解决问题吗？你知道嫂子在工厂受了多少苦吗，你知道那些屈辱嫂子都是如何往自己肚子里吞吗？实话跟你说吧，嫂子今天回来这么早就是因为跟车间主任发生了矛盾，那个流氓想要调戏我，差点把我玷污了，是我跑回来的……没想到，没想到回家之后又看到你带着伤回家，你让嫂子怎么活！”

“嫂子，你说……你说……车间主任要玷污你？！”陆小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放出异常凶狠的目光。

顾婉玉意识到自己多说了什么，马上说道：“没有……他只是……只是对我说了两句调戏的话而已……”

陆小北不再追问这件事情了，他心里似乎有了一套自己的计划，但是他没有把这心里的计划流露到自己的面色上。陆小北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道：“嫂子，以后还去工厂上班吗？”

“应该……应该……”不等顾婉玉把话说完，陆小北抢先说道：“你不要去了，再换一份别的工作，或者自己开一个裁缝店，你的手艺比城里这些裁缝都要强很多。”

“说得容易，开裁缝店也要钱，要场地啊，咱们哪来的钱，哪来的场地啊。”

“楼下就有钱，楼下就有场地。嫂子，楼下的几个台球案子还空着，反正咱们也不打算继续经营这个台球厅了，干脆把这几个台球案子以及台球杆子和台球都低价卖了，这也多多少少能值几个钱，用赚到的钱买台缝纫机和布料，在门口挂一个裁缝店的招牌，一切不就齐备了吗。”陆小北说的很在理，九十年代中期，国家对于个体户的一些优惠政策虽然都已经有所削减，但是工商部门的规章还算不上完善，那时候要是手头有几个小钱就能自己开店，工商局，税务局之类的也不会过于干涉，陆小北说的这套方法完全可行。

“你说的倒是没错，我会好好考虑的。不过你可记住了，以后再学校好好学习，即使别人招惹你，即使你有理，也一定退让，你跟别人不一样，你上学的机会来之不易，你要是在被学校开除了，那以后就再也别想重返校园了，一定要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