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员外闭上了小眼睛,没有说话。柳妙儿眼神一颤,眸子里火光跳动,她拿起佛珠,又看向了元邵。
“元邵,你说呢?”
她在想,如果元邵阻止了她,那么她什么都不怕了。所以她的眼中含着期盼,可元邵却深吸了口气,一双眼睛深深地看着柳妙儿,拳心紧握也闭上了眼睛:“我要属于我的王妃,你是不是,试过便知道。”
凛冽的北风吹来,扬起元邵沾着血的衣衫,他一身雪丝锦袍,陈琳琅流产时的点点血迹滴在衣袍上,如同绣在衣袍上的红梅,妖冶无双地绽放。听到这话,柳妙儿心神一震,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噌”的一下断了。她的眼神瞬间黯淡,却还是看着元邵,平静地笑了:“那么王爷认为,侧妃流产的事,妾身是不是应该负起全部的责任?”
柳妙儿的面容太过于平静,不急不缓的语气似乎在询问天气一般。元邵睁开眼看向她苍白却带着笑容的脸,凤眼突然凌厉,携带着刀光剑影,将柳妙儿刚刚结痂的心一刀刀的凌迟:“王妃,本王只相信事实!”
只相信事实?
呵呵,这倒是了,相信事实,你没有错。
可事实往往不是真相!
元邵,你是不是认为我不应该把陈琳琅推到,我是不是应该被她推到,然后让我们的孩子的血染在你的衣袍上。
不对,不是我们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元邵,我不怀疑你爱我,甚至我都不怀疑你现在还爱着我,可相爱了不代表就能永远,心伤了,爱就如同流水一般从裂缝流出。等到心空了的时候,我的爱,早已离开。
柳妙儿的发丝被被封吹的凌乱,恍然中她看见了了远大师为名除害的正义的眼神,看见了小冷冷冷的目光,看见了太后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同样的,也看见了那快速赶来的太妃和从琳琅院出来的陈琳琅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
她没有看柳员外和元邵,因为已经不需要了,就在这一瞬间她明白了,有些东西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就能瞒天过海,身份的事一旦说出就会被怀疑,怀疑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就算元邵能接受她不是柳妙儿,可柳员外呢,那个爱女如命的爹啊,怎么会容许她占了她女儿的身体胡作非为。
她被所有的人围在中间,她听见有人在冷嘲热讽,她一个人看着周围泛着微光的灯笼,只觉的水深火热。这里这么多人,却没有人帮她,她最亲的人,她以为可以信任的人,只是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她做着最后的挣扎。
她一度以为她拥有了全世界,一转身才发现,镜水月的梦境,连撑一年的能力都没有。
原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活着!
原来到最后,她剩下的,也只有肚子里的宝宝了!
泪水滑落,柳妙儿终究还是没骨气的哭了,然后泪眼朦胧的她拿过那窜佛珠,慢慢地将手从佛珠链中穿过。
“妙儿,住手!”
隐约中,柳妙儿听见了元邵的一声疾呼,她手一顿,手中的佛珠倏然断了,一颗颗檀木珠子滚落在地上。
“谁!”
众人眼看着佛珠被一道银光割断,皆是一阵惊呼。柳妙儿看着佛珠落地急忙抬眼,却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脸庞,她沉重的身躯就腾空而起,一个一袭红袍的男人将她抱在了怀里。
北风忽起,男人的衣袍猎猎作响,一身装束被风吹乱,却还不忘向柳妙儿露出一个妖艳的笑容来:“妞,你真是越来越重了,不过爷还能抱的住。你说你怎么这么笨,被这么多人欺负,也不知道唤我一声。”
风流中带着责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柳妙儿蓦然睁大眼睛,看着那双带着笑意的桃眼,瞬间眼泪成珠,“扑簌,扑簌”的落下来。
北风劲,刮起一地落叶,也将冬天的第一场雪带了下来,莹白的雪在风中狂舞,落在月如钩的红袍上,彰显着纯洁与妖娆的力量。月如钩依旧易了容,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容颜配上那双风流气十足的桃眼,顿时让整张脸生动起来。
原来红色和白色结合起来,也能如此美丽!
“妞,你的泪珠儿,留给让爷替你吻去,不要在这里哭没了。”
月如钩的出现,引来了王府侍卫的围攻,侍卫们持刀相向,看着月如钩虎视眈眈。可如此情况下,月如钩抱着柳妙儿这怀胎九月有余的孕妇,却依旧气定神闲的调笑。
“对付不了就快走。”
柳妙儿抹了抹泪,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可月如钩却扫了那些侍卫一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元邵的身上。
“妞,爷这一次,可没胆量再留你在这里受苦了!”
说罢,月如钩桃眼微微眯起,将柳妙儿护的严严实实,看着众人嘲讽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本公子已经看不下去了!元邵,既然你的王妃你不想要了,那么本公子接受了,这孕妇的味道,本公子还未尝试过呢!”
朗声说完,月如钩勾唇一笑,天生风流张狂。
“惜公子!”
围攻的人中有人认出了月如钩,不由得惊呼。月如钩却不甚在意的笑着,眨了眨眼睛,笑道:“正是本公子,不过今日有事,就不和你们耽误了,我还得回去享受一下这汝南王妃的感觉呢!”
说完,月如钩凌空而起,带着柳妙儿冲入漫天雪之中。可刚走几步,元邵一个跃空而起奔了过来,白色影子一晃,就挡在了柳妙儿和月如钩面前。
“放开她!”